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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9章 姐姐,我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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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生看了她一眼,语气平静地说道,“放心吧,命保住了。左腿是胫腓骨开放性骨折,已经做了手术固定,失血过多的问题也解决了。

他身上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,加上旧伤感染,情况有点复杂。最麻烦的是,他脑部受到重创,颅内有淤血,什么时候能醒过来,不好说,可能是几天,也可能……更久。”

岑予衿的心沉了沉,又追问道,“那他有没有生命危险?”

“暂时没有,但是需要住院观察,后续还要做进一步的治疗和检查。”医生回答道,顿了顿,又看着她问道,“你是他家属?”

岑予衿犹豫了一下,摇了摇头,“我是事故相关方。对了,他身上有身份证明吗?”

医生遗憾地摇了摇头,“送来的时候身上什么也没有,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。警察也来过了,查了失踪人口信息库,暂时没有找到匹配的。”

岑予衿怔怔地站在原地,心里五味杂陈。

岑予衿沉默地点了点头,心底的沉重又添了几分。

她跟着医生去办了手续,预存了一大笔住院费,并让医院用最好的药和设备进行治疗。

随后,她指派了张队长留下的两名可靠保镖,让他们24小时轮班守在病房外,确保伤者不被任何人打扰,也确保有任何情况都能第一时间通知她。

“一旦他醒了,不论什么时候,立刻通知我。”离开前,她再次向守在门口的保镖和闻讯赶来的主治医生叮嘱,语气郑重。

主治医生应下,“陆太太请放心,病人一有清醒迹象,我们马上通知您。”

回到檀月山庄时,天已经完全黑了。

冬日的夜来得早,寒风凛冽,山庄里灯火通明,却驱不散她心头的寒意和疲惫。

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,往常觉得温馨安宁的房间,此刻却显得格外冷清。

她没什么胃口,勉强喝了点厨房特意炖的安神汤,洗了个热水澡,试图冲散浑身的不安。

温热的水流滑过肌肤,腹中的宝宝似乎感知到母亲情绪的波动,轻轻动了一下。

岑予衿捂住小腹,感受着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命力,眼眶又有些发热。

“宝宝,你们要好好的。”她低声呢喃,像是在对宝宝说,也像是在对自己说,“妈妈会处理好的,爸爸很快就回来了。”

夜深了,她却辗转难眠。

一闭上眼,就是刺耳的刹车声、地上蔓延的血迹、那双痛苦却清亮的眼睛,还有那句微弱的“救救我”。

那个男人的身影和陆京洲交替出现,让她心口揪紧。

岑予衿和完全睡不着,又打了个电话过去,问了一下医院他的情况。

如果……他死了……那她估计一辈子都不能从阴影里走出来。

医生只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。

她悬着的心是一点也没放下。

好在陆京洲那边是联系上了,他已经平安抵达了国外,已经加入了找人的队伍。

不过……那边没什么进展。

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。

陆京洲以前都是秒回消息的,这几天忙到轮回,火花都没续。

她只能把他的账号登过来自己续。

医院那边说他的情况已经开始好转了,只是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。

岑予衿心里面总觉得不舒服,还是决定去看他一眼,出事儿到现在她还没去看过呢。

午后的阳光透过医院走廊的窗户,在地上投下明晃晃的光斑,却驱不散空气里那股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。

岑予衿在张队长的陪同下,来到vip病房区。

保镖见她到来,恭敬地点头示意,轻轻打开了病房门。

病房里很安静,只有监测仪器发出规律而轻微的滴答声。

窗帘半拉着,光线有些昏暗。

空气中弥漫着药水,消毒剂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合的味道。

岑予衿放轻脚步走进去,目光落在病床上。

几天过去,男人脸上的污垢和血痂已经被彻底清理干净。

此刻他静静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,头上缠着纱布,左腿打着厚重的石膏,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测管线。

因为失血和伤痛,他的脸色异常苍白,近乎透明,嘴唇也失了血色,干裂起皮。

然而,当岑予衿看清那张脸时,呼吸却不由得微微一滞。

纵然是这般重伤昏迷,憔悴不堪的状态,也丝毫无法掩盖他五官本身的出色。

他的眉骨生得极好,鼻梁高挺如峰,下颌线清晰利落,即使闭着眼,也能看出脸部轮廓的深邃和立体。

睫毛很长,在苍白的面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。

他的头发被剃短了一些,露出饱满的额头,此刻那些脏污不再,柔顺的黑发衬得他的肤色愈发脆弱。

岑予衿见过不少容貌出众的人,她的陆京洲更是公认的样貌气度顶尖。

但眼前这个男人……他的英俊带着一种近乎凌厉的精致,是那种极具冲击力、让人过目难忘的长相。

比起陆京洲那种沉稳矜贵、久居上位蕴养出的气场,这个男人即使在昏迷中,眉宇间也仿佛凝聚着一股未曾散去的锋芒,还掺杂着些许历经磨折后沉淀下的冷硬。

确实……是极为少见的好样貌。

岑予衿心里下意识地比较了一下,客观地评价,比陆京洲或许稍逊半分气度风华,但单论五官的精致与冲击力,绝对称得上是超级大帅哥。

这个念头一闪而过,随即被她压下。

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。

她走近几步,仔细看了看监测仪上的数据,又看了看他毫无血色的脸和干裂的嘴唇。

“医生今天怎么说?”她轻声问跟在身边的保镖。

“早上主治医生来查过房,说颅内淤血有吸收的迹象,生命体征很平稳,腿上的伤口也没有感染。就是……还是没醒。”保镖低声汇报。

岑予衿点了点头,目光落在男人紧抿的唇上,对保镖说,“去问问护士,能不能用棉签沾点水给他润润嘴唇?看着太干了。”

“是,少夫人。”

保镖转身出去。

岑予衿独自留在病房里,静静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。

保镖轻轻带上了门。

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,和床上那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。

岑予衿看着那张苍白而俊美的脸,心底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,有愧疚,有怜悯,也有对他身份和遭遇的好奇。

她站了一会儿,觉得也该离开了,正准备转身,一只手猛地从病床上伸出,精准而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!

那只手冰冷、瘦削,却带着一种垂死挣扎般的力道,攥得她生疼。

“啊!”岑予衿猝不及防,被吓了一跳,短促地惊呼了一声,心脏瞬间狂跳起来。

她猛地想要甩开他的手,回头,对上了一双眼睛。

床上的人……醒了。

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的,那双之前紧闭的眼睛此刻睁得很大,瞳孔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有些涣散,却又死死地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。

那双眼睛很漂亮,眼尾微微上挑,本该是有些凌厉风情的形状,此刻却盛满了茫然、脆弱,和一种浓得化不开的……委屈?

岑予衿僵在原地,手腕上的力道不轻,她试着轻轻挣了一下,没挣开,反而被他抓得更紧。

他似乎在发抖。

“你……你醒了?”岑予衿定了定神,尽量放柔声音,怕刺激到他,“感觉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?我、我去叫医生……”

她的话没说完,就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里,迅速积聚起水汽,然后,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,顺着苍白的脸颊滑入鬓角,瞬间就打湿了枕头。

不是默默流泪,而是……毫无形象、撕心裂肺般的嚎啕痛哭。

“呜……哇……”他像个受了天大委屈又无处诉说的孩子,嘴巴一扁,眼泪决堤,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、破碎的呜咽。

他的身体因为哭泣而剧烈颤抖,牵扯到伤口,脸上瞬间露出痛苦的神色,可即便如此,他抓着她手腕的手也没松开,哭声反而更大了,充满了绝望和依赖。

“疼……好疼……姐姐……我好疼啊……”他一边哭,一边含糊不清地喊着,声音沙哑得厉害,带着浓重的鼻音。

他的眼神没有焦距,哭得满脸是泪,表情是一种稚气的、不加掩饰的委屈和恐惧。

那神态,那言语,完全不像一个正常的、心智成熟的成年人。

岑予衿彻底愣住了,手腕上的冰凉触感和耳边震耳欲聋的哭声让她脑中一片空白。

她看着他哭得撕心裂肺、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,看着他因为疼痛和恐惧而扭曲的俊脸……

这个看起来年纪甚至比陆京洲还要大一些的英俊男人,他的智力……好像不太正常了……

至少,此刻他的行为举止更像一个懵懂受伤的孩子。

“别、别哭……你别哭……”岑予衿手足无措,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抬起,犹豫了一下,轻轻拍了拍他那只紧握着自己的手背,试图安抚。

“没事了,你现在在医院,很安全,没有人打你了。医生马上就来,给你看看就不疼了,好吗?”

她的声音温柔,带着明显的哄劝意味。

可男人似乎听不懂,或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恐惧和疼痛里,只是哭得更凶了,一边哭一边含糊地重复,“姐姐……别丢下我……我怕……疼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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